作者给儿子准备的汉字教学图。最近有幸听到北京外国语大学孟德宏老师关于汉字教学的讲座,受益匪浅。我特别认同孟老师提到的“应从汉字构成的角度进行汉字教学”的观点。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分析汉字的来源、结构、意思等,来理解和记忆汉字。比如,“山”是象形字,很像山的形状,而以“山”为部首的字,大多也与山有关。我想到这两年与儿子在国外共同学习汉字的经历,也真切体会到一个学龄前的孩子在几乎脱离中文语境的环境下学汉字有多难。学校没有中文课,街头商店里没有汉字,家里的中文童书没几天就读完了,除了父母之外,很少与中国人交流,家庭学习难以坚持……对学龄前儿童来书,学写汉字更是一大挑战。有些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华裔青少年不会写汉字,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用得少。所以我决定,在儿子小团上小学之前担任他的汉字老师。认识汉字结构来奥地利时,我从国内带了两盒识字卡片,里面包含三四百个常用汉字。卡片正面是汉字,背面是拼音、组词和图形。这套教具的设计理念是,通过建立汉字和图像关系,让汉字更形象和直观,方便孩子记忆。这在孩子初认汉字时没有任何问题,但随着孩子识字量的增加,它的弊端也就出现了。因为汉字不都是象形字,多数汉字是形声字——一部分表字意,一部分表读音。如果孩子总是看着汉字的样子猜它像什么东西,那就会出现分不清“我”和“找”的情况,因为它们看起来实在太像了。我教小团认识汉字结构,让他观察汉字由几部分组成,哪部分是已经认识的,不同的部首代表什么意思,试着根据部首猜猜字的意思。小团也学会了思考——“如”的部首是“女”还是“口”?“输”为什么是车字旁?为什么月字旁能表示“身体部位”和“月亮”两个意思?四点底代表“火”,为什么“燕”和“熊”也有四点底?有一次,小团学到“牙”字。我说“‘牙’字加上部首可以变成好多字”,他有了兴趣。我先写了“芽”,他根据部首猜到是“发芽”的“芽”。他写了“蚜”,我故作思索,说“一定是个虫子吧”,他笑着说“对呀,蚜虫嘛”,他又写了“岈”,我说“不认识,一起查查字典吧”。一查字典,我们才发现,还有“呀”“伢”“枒”等。这种“学一知三”的办法真是既高效又有意思。由“会写”到“会用”去年,小团有了专业的语文老师。在老师的辅导下,他认识了更多的汉字,学会了正确的写字姿势,还学会了写句子和日记。这时,我的作用就是帮他检查和复习。最常见的复习方式就是听写。但是听写只能达成“会写”,不能实现“会用”。小团写句子时,经常混淆同音字。比如,会写“泼水节”,但不会写“活泼”的“泼”;会写“经常”,但不会写“经过”的“经”。如果这时还让孩子分析字源,就不现实了。遇到这种情况,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孩子写日记。使用语言是学习语言的“捷径”,而汉字正是语言的载体。当孩子主动把汉字放在熟悉的情景中时,会加深对汉字的印象。巧设游戏寓教于乐现在的教育理念都强调“寓教于乐”,就连对外汉语的成人课课堂上也会安排游戏时间。我和小团也不例外,有时候会玩儿“一个比划一个猜”的游戏(一个人表演卡片上的字,其他人猜是什么字)、词语接龙(练习组词)游戏以及根据纸条线索找宝藏(室内游戏,练习写纸条和合理安排线索)等。出字谜也不错。小团把“金”写成了“全”,我便给他出了个字谜——“全差这两点”;“相”呢,就是“二木(目)不成林”。他也出了字谜——两口不分开,我猜到是“日”。我接着问他:“‘日’字加一笔,能变成9个不同的字,你能写出几个?”有一次,小团写“爬”字时,把左边写成了“瓜”,我就跟他开玩笑说:“别人爬都是用爪子,你爬的时候要抱着西瓜”,他就记住了。他总是把“鸟”的第一笔写成向右的“小捺”,我就找了鸟的图片,还带他去看真正的鸟,让他观察鸟头上的羽毛到底朝哪个方向,从此以后,“鸟”字也再没写错过。每次做游戏时,小团都不觉得是在学习,这样的反馈效果我很高兴,但同时又想到,游戏要有度,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学习任务增加,“寓教于乐”应该调整常规练习与游戏的时间比。所以,我也会严格要求他坚持练字、写日记。在磨合和矛盾中,小团渐渐长大。前几天偶然翻到他1年前写的歪歪扭扭的汉字,才恍然发现,不知不觉中,孩子已经成长了许多。(寄自奥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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